未来的性别：是男是女，随心所欲
“人权战线”最新一期的《平等对话》（equality talk）节目在2012年4月23日播出。本次节目由知名的发展心理学及临床心理学家diane ehrensaft主持，与两位嘉宾gennybeemyn和susan rankin共同讨论儿童的性别不一致和跨性别问题。
diane ehrensaft（以下简称e），现任旧金山海湾区儿童青少年中心的心理健康总监，在过去的三十年中致力于儿童生理性别及心理性别不一致问题的工作，并于近期出版了《生理性别与认知性别：养育健康的生理心理性别不一致儿童》一书。
genny beemyn（以下简称b），马萨诸塞大学安默斯特分校石墙中心总监，美国跨性别问题和高校跨性别相关政策研究专家。
susan rankin（以下简称r），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副教授，高等教育研究中心高级助理研究员。
beemyn和rankin根据一项针对跨性别者和性别不认同者的大型调查合作编写了《跨性别人群的生活》（the lives of transgender people）一书。
e：《跨性别人群的生活》书中提到，很多受访者在他们小时候就意识到自己“与众不同”，是否有人提到如果回到小时候，他们希望得到什么样的帮助？
b：很多受访者，尤其是男跨女者从没有得到家人的支持。相反的，当其表示自己的女性倾向时，可能受到身体上的伤害甚至性侵害，或者被送去接受治疗。而且当男跨女者想穿女装时，就不得不避开家人。而如果跨性别者周围的人都能从最开始就接受真正的他们，那一切都会不同了。
e：书里描写了一群变装者，她们是否根本上认同自己是女性却因为各方面压力只能点到“变装”为止？如果她们晚些出生，会不会就可以成为普通的变性女生？
b：实际上，虽然我认为有些人的性别认知和表达方式就是变装，但如果身处更加包容的环境，其中相当一部分肯定会选择变性。我们曾和许多男跨女者交流过，她们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认为自己是变装者，只是因为不愿意面对变性可能带来的困扰和争议，但她们终将意识到必须诚实面对自己。调查中一个非常特别的现象是最年轻的自我认同变装者也有30岁了。或许有些人晚些才愿意公之于众所以错过了我们的调查，不过我认为这更多的反映出年轻一代跨性别者对相关知识的缺乏。大多数变装者的生活是分裂的——时男时女——而年轻的跨性别者只有一种认知，可能是“非二元性别”、“双性”等等。
e：我觉得学习不拘泥于年龄，我们既能向年少者也能向年老者学习。二位觉得当今社会的性别不一致和跨性别儿童能从你们的调查对象身上学到什么呢？
b：我们必须对过去的跨性别人群所展示出的勇气和做出的努力表示敬意，他们勇敢地站出来反抗不友好的社会主流和医学观念。如果不是他们坚持自发的医学咨询、激素注射及外科手术等医疗权利，我们不可能迎来当前的局面。
r：我记得e在几年前曾采访过几名医生，他们愿意倾听性别不一致儿童的想法，而不是强迫他们回归“正常”。现在呢，你认为他们的声音还像过去一样微弱吗？
e：情况确实在变好。越来越多的公众和职业人士意识到性别认知的多样性，包括性别不一致和跨性别，而不再把这些现象看做疾病。人们开始保护孩子，培养他们健康的心智和创造力，不再盲目地寻求“纠正”和“治疗”。
b：那么你书中所指的“跟着孩子走”的理想世界应该是什么样子？
e：对各种性别认知的认同。具体包括科学研究领域的支持、家长的鼓励和赞同、职业人士和社会活动家的指导、社群教育，最简单也最重要的是，倾听孩子真正要表达的东西。我希望再也不会发生孩子因不被认同而死亡的悲剧了。
r：越来越多的儿童在性别不一致的问题上得到了来自家庭的支持，得以按照真正的心理性别生活，度过关键的青春期。你觉得这一点变化对跨性别个体和社群有怎样的意义？
e：还是那句话，会变好的。科学研究已经表明，得到家庭支持的lgbt青少年心理健康状况更好，反之亦然。家庭认同带来的骄傲、自信可以击退恐惧、逃避和焦虑。
b：在大学阶段，有很多生理性别为女性的性别不一致者和跨性别者采取了行动，遵从了自己的心理性别，但是却很少有生理性别为男性的性别不一致者和跨性别者这样做。这一现象产生的原因在于社会舆论对于男性表现出女性化的言行举止非常严苛。并且我们发现生理性别为男性者出柜时间通常较晚。你认为这种因为生理性别导致的差异现象会很快改变么？
e：改变已经开始了。我们看到在临床上男跨女和女跨男的儿童及未成年人的比例都在增加。我们一直为使每个独立的性别个体获得承认和自我表达的空间而战，这包括反性别歧视、反性向歧视以及反男性霸权。如果不再有男性强于女性的观点存在，那么男性表现出女性化的言行举止也就不再为社会舆论所诟病。我们预计未来未成年人将从成年人的性别掌控中夺回自主权，使他们能够尽早地表达出自己真正认同的性别，不管出生时身体的性别是男还是女，都可以随心所欲地成为男性或者女性。
背景资料
人权战线（human rights campaign）由活动家steve endean于1980年在华盛顿成立，该组织现为美国最大的lgbtq（男女同性恋、双性恋、跨性别、酷儿）政治维权机构，其所涉领域包括游说、研究、教育以及媒体倡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