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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百位同性恋者的家长在蓉开会 呼吁关注农村同志问题

  由同性恋亲友会主办的第五届同志亲友恳谈会(简称:恳谈会),于9月22-23日在成都召开。据主办方透露,本次恳谈会共有来自国内近二十个省市的同性恋者和他们的亲友参加,人数在百人以上。其中有不少家庭是全家出动,孩子陪同父母一起来参加会议,分享和交流如何更好地理解和接纳同志子女。

  “为逃婚,我四处漂泊”

  来自河北石家庄郊区的烨彬此次带着母亲专程来成都参加恳谈会。讲起自己的经历,烨彬几度哽咽,身旁的妈妈也跟着不停地抹眼泪。

  初中毕业后烨彬就离开了学校,从那时开始,陆续有人上门说媒。烨彬虽然不拒绝见那些女孩,可对见的每一个都说不行,也说不上原因和理由。被拒绝的女孩子赌气走了,媒人脸上也挂不住,父母也开始责怪烨彬不懂事。为了逃避婚事,2003年,烨彬开始外出打工,“几乎身无分文,也不愿意回家。”

  那一年,张国荣去世,大街小巷充斥着关于这个富有魅力的香港明星的书刊杂志。烨彬现在还清楚地记得,当时看到的一本书名叫《他比烟花寂寞》。多愁善感的烨彬仅仅因为这个书名就感动不已,“感觉就是在说我”。

  “结婚两月,没有一次性生活”

  2004年底,烨彬被家人从外地召回。回到家以后,烨彬父母立即安排了他和邻村的一个女孩子相亲。见过一次面以后,这桩婚事就定下了。2004年农历十一月初八,两人举办结婚典礼,坐在婚车里的烨彬“真想跳下去”。正月初六,女孩回娘家后就再也没回来。因为之前并没有正式登记,所以这在农村实际上就是宣布了离婚。

  在这段不到两个月的婚姻里,两个人真正在一起的时间不到二十天。从入洞房那天开始,烨彬始终没有和新娘子圆房,女孩因此很生气,就经常回娘家。现在回想起来,烨彬都十分讨厌当时的自己。“有一次和她躺在床上,我能感觉到她想什么,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就吐了。”

  “我在精神病院里度过一个多月”

  离婚不久,周围村子里的人都知道了烨彬“不正常”,风言风语传得厉害。焦急的父母把烨彬带到了石家庄第十三人民医院精神病科给他“看病”。烨彬在医院的精神科病房里住了一个月。每天和医生谈一次话,每周父母去看望一次,花了三千多元钱。“当时和我同一间病房住着个男孩子,平时特别正常,就是说着说着话就要去洗手。我就跟医生说,我还挺喜欢他的。”一个月以后,医生和前来探望的烨彬父母进行谈话,讲清楚了同性恋是天生的、矫正不过来、国家法律并不禁止、社会上也有非常多等等,“如果再治下去,就要电击。”

  烨彬的父母这才把他带回了家,却并不甘心。他们和家里人商量着,给他吃伟哥、带他找小姐,还把跳大神的请到家里来,烧了纸灰水非要让烨彬喝。甚至有一段时间,烨彬的父亲把他关在家里,摔了他的手机,不让他接触男人。“结果当然统统不管用。”

  “初恋车祸离世,我痛不欲生”

  2007年8月,烨彬终于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石家庄的网友,一个跑运输的卡车司机。烨彬记得他的笑很迷人,记得跟他一起出车跑到汕头,记得他紧紧抱着自己痛哭不止。“11月他到山西出车,过了说定的时间好几天都没回来,问了好多人都没问到消息。因为他之前把他所有的密码都告诉我了,我就去营业厅调出了他的通话记录。最后是他一个工友的妻子告诉我他出车祸死了,当时人已经埋了两天了。我到现在还是恨,那会儿他抱着我哭,说活得特别累,家里人逼着结婚后过得不好、老吵架。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三十几岁的大男人哭成那个样子。本来我们已经走到了一起,他却没享受到几天幸福就死了。”讲起这段往事,烨彬的声音变得沉重,坐在一旁的烨彬妈妈也说:“当时看他哭得那样,我实在不忍心,就给那个人家里打了个电话,说我儿子是他的好朋友,知道这件事以后特别伤心。我当时就觉得,我死了他都不会哭得这么伤心。”

  从那以后,家里人不再想办法去矫正烨彬了,烨彬自己却整个人垮了。他每个月挣多少钱花多少钱,活一天算一天。“那时我除了恨这个社会,还恨同性恋。为什么会有同性恋呢?为什么同性恋不能幸福?”近两年的时间,烨彬把自己隔绝在了“圈子”之外。

  “母亲帮我们定下财产协议”

  2011年5月,烨彬在网上认识了家在新疆伊犁的阿玮。

  通过聊天两人互有好感,一个月以后烨彬决定到新疆去找他。见面后两人都觉得满意。阿玮很快辞掉了铁路维修的工作,一口气跑到了石家庄烨彬的家。经过了之前的种种变故,烨彬的父母也感受到儿子因为阿玮的到来振奋很多,再加上阿玮特别能干,打动了两老。两人就此安顿了下来。
临近春节,阿玮回到了老家新疆,这一次他要向家人坦承自己和烨彬的事情。回家以后却并不顺利,阿玮的母亲和哥哥都极力反对,只有嫂子一个人支持。留在河北的烨彬更是心急如焚,担心阿玮因为家里的阻力一去不复返。烨彬的母亲也在家里出主意,通过网络视频让那边看家里的环境,还决定立一份协议:新房和其他财产归烨彬和阿玮共同所有,百年后若其中一人先故,剩余财产归另一人全部所有,家里人不得以任何理由干涉侵占。如果阿玮到时候想回去新疆老家,可以把房子卖了把钱带走,其他人不得阻拦。说到这儿,烨彬也感叹,“还是大人想得周到。”

  功夫不负有心人,烨彬终于在几天以后接到了阿玮母亲主动打来的电话,邀请他去新疆过年。烨彬“高兴得不得了,心里的一块儿石头终于落了地”。春节过后不久,阿玮就回来和烨彬一起开始装修他们的新房子,新房里挂着印有“百年好合”的窗帘。现在他们共同经营着一个超市。

  “农村同志,生存更艰难”

  两个男人一起生活在农村里,起初也会有很多村民来打听,“烨彬,那个男人是谁啊?”,“我爱人!”烨彬平静地答道。时间久了,新鲜感过去了,加上烨彬和阿玮两人生活稳定,待人平和,村民们也就不再来问了。

  “农村里人与人之间联系紧密,传宗接代的压力会更大。”同性恋亲友会执行主任阿强说。很多农村的同性恋者会想办法往城里搬,但中国这么大,农村人口众多,并非所有的同性恋者都有条件进城。而现有的同志机构多集中在一些大城市,因此这些机构更多关注到的是城市里白领同志的生活。“据我所知,现在农村同志跟异性结婚的比例仍相当高,可能超过百分之八十。这不但造成同志生活质量低,也会伤害到一个无辜的人。而传宗接代、家族面子这些原因,更是压在农村同志身上的重重大山。”

  “希望有更多的机构来关注农村同志。同时,农村的同志朋友也要多花一些时间跟家长沟通,只要你人品正直,自己坚定,偏见总会慢慢过去的。”来自河北的浪漫妈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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